来源：Unsplash 简介 在与年轻科研人员的长期交流中，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科学院院士张宏敏锐地捕捉到了正在悄然改变科研生态的力量——资源型科研，用资金、人力、规模堆积成果，交换论文，进而更多资源，形成原创性无法生长的循环。这也导致了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在科研投入不断扩大的同时，中国生命科学领域的原创性研究却变得越来越困难。年轻人变得越来越焦虑，不得不争夺资源，但他们却越来越难以专注于研究。资金和人力积累创造的“资源型科学研究”的蔓延，将真正的研究从0挤压到1，也破坏了科学的土壤。科学的研究文化。口头叙述|张宏编译|李祥茂 我是一名普通研究员，没有任何正式职务。我只是更多地和年轻人在一起，所以我更多地倾听他们的声音。近期，年轻人最关心的两点是：一是资源型科研对科研生态造成的破坏，二是考核评价问题。 01 基于资源的科学研究正在破坏我们的科学文化。关于资源型科学研究，我讨论的范围仅限于生命科学领域，因为不同的学科是不同的。马维会看到，近年来我国在科学研究方面投入了更多，特别是在生命科学方面。但如果你真的停下来想一想，中国到底有多少原创性发现？现在从0到1的发现很少。中国在1到100领域做得很好，所以中国继续有CNS 的文章很多，我想今年有数百篇。中国的科学研究正在蓬勃发展。我们永远不要低估科学研究从1到100的价值，但是国家确实需要推动从0到1的原创发现，所以从0到1必须有原创发现的土壤。这些年来，我们的土壤或者说科学文化已经变得不那么有利于原创发现了。如果你看一些关于中国的文章，其中一些是基于积累的资源？当我说资源时，我指的是资金和人力。有些文章的价值往往是几千万甚至上亿。发表这样的文章需要金钱和人力的积累。我不否认这些东西可能有一定的价值，但是现阶段中国还是一个发展中国家，花这么多钱去制作这些文章的性价比是很低的。这种资源的文章积累不仅浪费金钱，而且极大地挤压了科学界真正原创性工作的坚实基础、科学文化和科学研究资金。这些大型项目往往耗资数亿或数十亿美元。我认为中国的生命科学还没有达到可以急于做这样的事情的阶段。当然，不可否认像基因组这样的大型项目对人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在中国，很多人的初衷并不是因为某个项目会给生命科学带来革命性的意义。花费了数亿、数十亿美元之后，还没有经过非常严格的科学测试和分析。有的人回国后很快就能掌控上千万的资金，而有的人在实验室里继续创作原创作品，资金庞大。非常有限。而靠筹款的人可以发表文章。我问过一些杂志的编辑，他们说发表这些文章是因为杂志想要出版，但不应该以杂志作为评价的标准。他们说的确实有道理。我国目前的问题正是因为大型同行或同行间评审难以深入了解科学发现的重要性和影响力。如果只靠文章，就会形成恶性循环：积累了资源，就能发表好文章；积累了资源，就能发表好文章；积累了资源，就能发表好文章；积累了资源，就能发表好文章。发表好文章，会得到很多荣誉；如果你获得了荣誉，你就可以获得更多的资源。它不仅剥夺了年轻人的科研经费，还鼓励许多年轻人效仿这些人的所谓成功之路。年轻人会认为自己也需要寻找资源、支持自己，所以去年的mga就用了“支持别人”这个词。我攻读了博士学位。海外且已离开中国很长时间。当我第一次回到中国时，我在中国不认识任何资深人士，所以我只能依靠自己为一切而努力。如今，很多年轻人回国后，观念有所不同。他们立即知道要拥抱谁、要获得哪些项目、要加入哪些项目以及如何获得资金。科学研究文化的这种变化确实令人恐惧。因为只要脚步更稳，哪怕慢一些，每一步也绝对是在进步。但如果科学文化和土壤出了问题，那就是影响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问题。所以我觉得我们国家原来的科研文化和培育科研的土壤现在是0到-1。当今基于科学资源的研究变得越来越有偏见。我最近在中国农业大学教学生，我引用了一些最近获得诺贝尔奖的作品。 2006年，安德鲁·费尔（Andrew Fehr）和克雷格·梅洛（Craig Mello）因发现RNA干扰现象而获得诺贝尔奖。去年，维克多·安布罗斯 (Victor Ambrose) 和加里·拉夫昆 (Gary Rufkun)因 microRNA 获得诺贝尔奖。他们都是以秀丽隐杆线虫作为模型动物进行研究，都不是资源型科学研究。他们的出发点并不是发表大文章、获得更多资金，而是出于对科学的好奇心或毅力。五月，我与维克多·安布罗斯谈论了我国的原创科学研究。我提到我国秀丽隐杆线虫很难获得资金支持。原因是我们国家总是关心它会带来什么好处。明天的病能治好吗？可以增加产量吗？我们总是期待一些革命性的事情，但如果没有坚实的基础和基础，这是很难实现的。技术可能会把我们逼入绝境，但我不认为科学、文化和科学精神能把我们逼入绝境。应该脚踏实地。从1到100这个数字很重要，但真正决定我们国家能否赢得科学胜利的是什么？而技术竞争则是从0到1的原始科学发现。当我们聚焦1到100的时候，需要良好的科学土壤、科学精神和科学文化来培育这些从0到1的过程。资源型科学家已经开发出了很多文章，但这些文章到底有多重要呢？我并不否认一些项目对我国科学研究的推动作用。我只是觉得，我们国家不应该在脱离对年轻人的培养和追求零到一的原创发现的情况下，在纯技术生命科学领域推动很多大计划。立足于源头的首都科研也有了人力的积累，实验室也越来越大。即使是一个大的PI也有好几个实验室，他们总是在竞争看谁拥有的实验室最多。我只有一个实验室。虽然我每天工作很努力，7点20分之前到达办公室，一直在看文章、在思考，但我还是觉得自己的精力越来越有限，所以实验室不断缩小，几乎只剩下20个人了。我们国家的科研，靠的是人力物力，是集邮科研——发表文章，这就产生了很多垃圾文章。我国过去的一些科研成果因造假或选择性公布数据而无法复制；现在已经不可能重复了，因为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金钱，要测量数万组，分析数万个样本。其他研究人员如何重现这一点？我真不知道这种科学研究的重要性是什么。虽然说不能单凭影响力来判断，但整个体系实际上是由影响因子和期刊的发表水平来主导的。如今，资源科学研究的问题越来越大，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在做基于资源的科学研究。由于这种错误的导向，很多人都坐立不安。我觉得需要有一个科研的环境和文化，让年轻人去实验室探索，踏踏实实做原创探索。如今，很多年轻人明确想要资源，也非常明确走资源型科研之路。因为年轻人可以找到资源、发表文章。尽管有些文章几年后被证明是错误的，但它们还是引起了很多关注。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们国家的原始科学现在是从0走向-1，而不是从0走向1。不存在迂回超车的科学文化、科学精神、科学土壤的培育。过去，大家似乎都静下心来，为了科学本身而进行科学研究。但现在当科学研究研究者看到这么多现象，他会越来越觉得不公平。很多人都灰心丧气。这种现象值得关注。资源型科学研究，用金钱、人力积累几篇邮票般的文章，对整个科学文化、科学评价体系、科学人才的展示产生负面影响。 02 如果引进一位资深海归科学家，多少年轻人要勒紧裤腰带？另一方面，一些海归的资深科学家虽然在我国科研文化的推动下发挥了巨大作用，但也激励了很多年轻人。例如，众所周知的北京生物技术研究所和上海有机化学研究所生物与化学交叉研究中心。但还是有很多人回国后拿走了很多资源，起到了非常负面的作用。铁人们敢于谈论这种现象。国外资深科学家回国进行资源型科学研究会带来更严重的问题。国家需要顶尖科学家归国，需要他们对科学的理解、科学文化的发展、科学人才的培养。但现在很多人回国后就不这么做了。当他们获得大量资源后，他们有多少时间在实验室培养年轻人？有人认为中国有钱，屡屡走资源型科研之路。而且我总觉得他们有一个观点，就是自己回来，大学或者机构愿意给钱，这是双方的事，与任何人无关。这是典型的精致利己主义思想。别忘了钱是纳税人的钱，科研文化是中国的科研文化，青少年的培养是中国科学的未来。中国需要花那么多钱让这些人回到中国浪费吗？我的实验室有几十个人，但你不知道他们在实验室挣钱。他们中的一些人每天都在外面为所欲为，占用了青少年的大量资源。这绝对是我们应该警惕的事情，这也是很多年轻人抱怨的事情。如果这些老科学家不能保持自己的清白，不能弘扬中国的科学文化、培育科学土壤，那就真的是消极的了。回国的人不是要建设健康的科学文化吗？所以，当我告诉别人一位著名的资深科学家要回到中国时，我感到很惊讶。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值得大家思考：有些年轻人需要勒紧裤腰带，没有资金做科研。一些专家据说，中国的一些老单位，包括中科院，都是武大郎管理的，不愿意招收比他们优秀的人。在这一点上，我强烈不同意这种说法。因为我们老单位没有资源，很多新单位有。再者，有些人回国后，想要几倍于美国的工资，想要比美国更多的资源，但他们的回国还有价值吗？所以无法推广。国家需要有相对统一的标准和机制。不可能每个机构都各自为政，为国外引进的人提供几乎无限的资源。这些新单位似乎觉得自己有权力、有钱，想要多少就给多少。这实在是一种资源的任性。这些拥有金钱和资源的人应该被视为国家的钱和纳税人的钱。花的钱应该有用建设科学文化、培养青少年、弘扬中国原创科学。不能为了吸引人而放弃这些初心，不能为了吸引人而吸引人。否则，整个科研生态系统将被破坏。为什么年轻人越来越多地抱怨该国的新兴机构？这些机构需要反思自己，不要总觉得自己是对的，别人是错的。我相信，如果其他科研机构的人知道这些人的工资和资源，他们会感到沮丧。我们需要资深科学家从国外回来，但目标是让他们先来，建立健康的科学文化。这是他们的正确立场，而不是跑到中国去，浪费资源，为所欲为。事实上，很多人来中国进行资源型科学研究，就是因为无法集中精力在实验室里y。我认为一个人的所作所为不能与他所主张的相矛盾。这是当今许多年轻人担心和不安的一点。从国外回来的资深科学家确实需要放下心态，不要以为自己是来拯救中国的科研的。相反，他们需要知道做什么有利于中国科学文化的健康发展。不要以为你回来后老板会愿意给你很多钱。这是两党之间的一场争斗。不！他们应该扪心自问，这笔钱对中国科学文化有什么作用？改变的效果是积极的吗？对培养青少年有帮助吗？是否有助于中国的原创探索而不是资源型科学研究？他们必须自己思考这些问题，他们不能继续支付比美国高很多倍的工资。当然，新兴机构需要引入森一些资深科学家，一些资深科学家在我国年轻人的科学研究和培养中树立了榜样。但确实有一大批资深科学家在不断更换单位、抢占资源。这也是资源型科学研究需要关注的一点。当然，国家希望这些人回国，但他们回国后必须知道自己的真正价值在哪里。这个国家确实还没有富裕到可以让他们随意浪费的程度。事实上，很多年轻的PI几乎没有科研经费。 03 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评价体系？这些问题的根源在于审稿导向问题，因为资源型科研是最容易发表文章的，发表好文章是获得更多资源、获得荣誉的阶梯。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20年前，可以说我国高水平的小同行还不够多，但这个问题并不存在。今天在我们国家。基金会委员会的审查也导致了很多问题eh。例如，优秀人才的评价往往是由不同领域的人来完成，包括植物、生态、信息、细胞、生物化学等学科。为了公平公正，一些关系不密切的人被归为一类。你怎么判断呢？许多机构表面上追求公正、公平，实际上却破坏了公平公正的评价体系。我们的评审系统不仅看高引用率和期刊，还必须回到同行评审。这就是问题的根源。比如，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B类基础中心评审本来是一个非常好的项目，但把不同学科聚集在一起，聘请了几十位评委来评审。我去的时候手机被没收了。我不被允许一起去洗手间。我在会场吃饭，评委们不准讨论这个问题。看来版本公平公正。但这真的公平公正吗？你让我复习数学和物理，我该怎么复习？我认为我们需要抛开形式和表面的公平正义，回到同行评审。同行评审可能存在很多问题，需要改正，但改正必须在这个前提下进行，不能丢核心、不能丢根。 04 集约化的科研文化破坏了原创的成长环境。我一直很关注科学研究文化。实在是太激烈了。这实在是对国家非常不负责任。因此，我认为，那些骗取国家财富的人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去了好几个地方参加评审，很多项目都是尘埃落定的，而且看起来都与“蓝图”层层契合。其中许多只是为了数字而数字。想要赚钱，就只能创造数字。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什么是专业问题是，但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改变它，因为利益确实是交织在一起的。小圈子、小团体到处都会存在，科研的公正评价还是要看能否遵守科学判断。一开始，我们一直抱怨中国发展起来的这些小团体、学术圈、学术暴政。我们一直希望这些从国外回来的资深科学家能够改变科学文化，但是它改变了吗？我想这就是拉帮结派的形成。当一个新的组织出现时，如果不能宽容地接受不同的声音，很快就会被小圈子所控制。同样是圈子文化，只不过以前是圈子，现在创造了更多的圈子，但是圈子文化本身并没有改变。因为他们无法评价别人的工作。很多人总是认为自己的单位和与自己有关系的人比别人好，视力始终在这个范围内。所以我认为生命科学领域真正的战略科学家并不多。如果你的视野达不到整个国家或遥远的未来，你就不是战略科学家。另外，我也不知道这些人哪里来的自信。他们认为自己知道一切并且可以分析一切。当一个人觉得自己知道一切、能够分析一切的时候，他就离开了科学的本质。现在生命科学的每一个学科都被划分成这样的细节。一个人怎么可能知道一切呢？如果科学工作背离了科学分析的本质，就不会成功。我们的国家需要一批敢于坚持科学、讲真话的科学家。但科学不同于许多领域和行业，因为真正做科学的人都在实验室里，媒体和公众很少知道。至于活跃在圈外的所谓网红科学家整天，他们不应该在科学研究的第一线，也不应该深入思考科学问题，因为他们需要维持网红的效果。而这群人在科研文化的建立、科研的评价上有很大的话语权。这确实是一个悖论。但问题是，这些网红科学家恐怕不知道大家是如何评价他们的。很多人总觉得自己掌握的资源越多，对科学的权威就越大。毁灭一个人的初衷很简单，就是给他资源和荣誉。他肯定会有一种错觉：他会逐渐觉得自己很重要，因为这是人性。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例子。这些人真的很难过，因为他们听不到真实的声音和真实的分析。我特别尊敬我国老一辈科学家。他们是你真正的榜样值得学习。当国家很穷的时候，他们能够为了国家放弃一切去搞科研，这被认为是他们的最高荣誉。但今天很多人继续节省个人资源，局限于自己的小圈子。他们怎样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科学家？如何为青少年树立榜样？我们国家需要一些真正的榜样，而不是网红科学家。最后我想强调的是，我不是反对大的科学项目，而是反对那些用金钱、人力发表文章、科学价值不大的科研项目。追求看似新理论、新制度、新术语，实际上是一种自我繁殖和虚假繁荣。这会给国家和人民带来灾难，也会给科技决策者带来误导。也许我的声音并不重要。但我认为一些声音仍然需要出来。的影响我们国家的科学文化最终是由历史来评判的，而不是由潮流来评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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